毛昭晰先生辭世 寧波這些地方被保護都與他有關

毛昭晰先生

據浙江省文化和旅游廳消息，1月5日6時40分，著名史前史學家、第八屆浙江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原浙江省文化廳副廳長兼省文物局局長毛昭晰先生在杭州不幸辭世，享年94歲。毛昭晰1929年5月7日生于寧波，祖籍奉化溪口鎮(zhèn)石門村。他一生心系文博事業(yè)，被稱為文化遺產保護的“救火兵”。

杭州黃龍洞邊上的護國仁王禪寺遺址、寧波的張蒼水故居、紹興的秋瑾烈士紀念碑，還有杭州求是書院、郭莊、沙孟海故居、劉大白墓、張憲資福廟，嵊州古城墻，海寧鹽官王國維故居，桐鄉(xiāng)烏鎮(zhèn)修真觀戲臺，湖州錢業(yè)會館……都是經他努力保護下來的。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2009年6月，文化部、國家文物局授予毛昭晰“中國文物、博物館事業(yè)杰出人物”榮譽稱號。

文化遺產保護的“救火兵”

毛昭晰先生是新中國第一代世界古代史專家。1945年他考入浙江大學中文系，一年后轉入史地系，1949年開始在浙江大學人類學研究所讀研究生，1951年后任教于杭州大學、浙江大學，從事人類學、史前史及古代史的教學和科研工作；1983年至1993年，兼任浙江省文化廳副廳長、省文物局局長；1993年，當選為浙江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1998年，當選為第九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在城市建設如火如荼的背景下，毛昭晰為保護浙江文化遺產鞠躬盡瘁。

據友人回憶，當時毛昭晰的時間大多在路上。只要得知哪里的文物出事了，他會立刻動身，或者給國家文物局寫信，參加調查組，只要是文物的事，不管哪里，都要去，他說：“我是來當救火隊隊長的。”

在省文物局局長任上10年，毛昭晰的奔走，使浙江大批古城、古鎮(zhèn)、古文物在城市化過程中免于被毀。

就寧波而言，河姆渡遺址博物館的保護與建設，鎮(zhèn)海梓蔭山、中山公園張蒼水故居、月湖古湖心寺、上林湖越窯青瓷窯址群的保護都與他有關。

1983年，鎮(zhèn)海有關部門決定在招寶山旁的梓蔭山上建電視差轉臺，還準備在此建電視臺辦公用房。可這座小山遍地是“寶”——山上有宋代的摩崖石刻和清代愛國將領吳杰的紀念碑，山下是鴉片戰(zhàn)爭時期反侵略斗爭的練兵場，附近孔廟的泮池是民族英雄裕謙殉國處，不遠處還有唐代海塘，林則徐被貶后曾到此考察過海防。

眼看極具文物價值的梓蔭山即將遭到破壞，毛昭晰心急如焚，專程趕赴寧波和鎮(zhèn)海做工作，終于使得差轉臺改建到甬江南面的金雞山，梓蔭山的文物得以保護下來。

毛昭晰先生是河姆渡遺址保護的“推手”。

河姆渡遺址保護的“推手”

在河姆渡遺址保護與建設過程中，毛昭晰同樣起到了重要作用。

河姆渡遺址發(fā)掘親歷者汪濟英曾回憶，上世紀70年代，河姆渡遺址的發(fā)現(xiàn)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參觀者，其中就有當時的杭州大學歷史系教授毛昭晰，“那次他來河姆渡，純粹是出于教學和研究的需要，但連他自己也始料不及的是，此行對后來河姆渡遺址的保護和利用作用甚大?！?/p>

多次親臨遺址發(fā)掘現(xiàn)場，毛昭晰心中有了一個具體的想法——在遺址建一個博物館，讓公眾能看到豐富的河姆渡史前文化。但在當時，這個夢想要變?yōu)楝F(xiàn)實，困難重重。

毛昭晰始終把此事放在心頭，一有機會就大力宣傳。1986年春節(jié)，他在浙江美術學院看畫展時碰到時任省人大常委會主任李豐平和省委宣傳部部長羅東，兩人被成功邀請來河姆渡“看看”。最終，一行人于1986年4月16日出發(fā)到余姚，同行的還有省人大、省外辦、省財政廳、省計經委有關同志。

在余姚，毛昭晰提出應該建一個河姆渡遺址博物館，得到與會領導的充分認可。當年6月，河姆渡開發(fā)領導小組成立，1993年5月，河姆渡遺址博物館建成開放。

在博物館建設過程中，毛昭晰全程參與，對建設方案反復討論修改，據他回憶，“一共修改了八次”，“我們還請浙江省博物館的美術家楊柏祥同志設計了河姆渡遺址博物館的標志物——三塊巨石，兩塊基石上架著一塊橫向刻著‘雙鳥朝陽’圖案的巨石，高高聳立在河姆渡渡口，非常醒目”。后來，這三塊巨石成了河姆渡遺址的標志。

上世紀90年代，慈溪上林湖越窯遺址也留下毛昭晰的諸多足跡。據上林湖越窯遺址文保所原所長童兆良回憶，毛昭晰曾多次到上林湖調研，每次來總會囑咐大家“一定要保護好，為子孫后代負責”。

張蒼水故居與月湖古湖心寺保護的“功臣”

在寧波市區(qū)，張蒼水故居以及月湖古湖心寺(又名月湖庵)的保護也有毛昭晰的功勞。

1998年，我市為建設中山公園，決定將張蒼水故居異地搬遷。當時，該故居已屬海曙區(qū)文保單位，搬遷是否可行引發(fā)了文保員、文化愛好者熱議。楊古城、王重光、曹厚德、王介堂等一致認為，張蒼水故居一旦拆遷，將失去歷史意義。

消息傳到省里，毛昭晰立即打電話勸說寧波方面放棄搬遷，他說：“張蒼水是民族英雄！他的故居已有400多年歷史，是重要的文物，不能拆！”并表示，“異地重建就是對文物的破壞！”

在多方努力下，張蒼水故居保下來了。后來寧波盛傳，張蒼水故居沒拆是“因為一位領導發(fā)脾氣拍了桌子”，這個“拍桌子”的領導就是毛昭晰。當有人向毛昭晰求證時，他苦笑：“哪會拍桌子?文物保護不是拍桌子能解決的，更多時候需要求人?！?/p>

張蒼水故居動遷事件平息后不久，月湖花嶼上的古湖心寺因月湖景區(qū)建設也被列入拆遷范圍。古湖心寺始建于北宋，留下了大量名人遺跡和題詠。寧波文化界人士都為這一名勝揪心。

1999年4月21日，工程隊進場，大殿屋頂瓦片幾被揭盡，情急之下，王介堂向已當選第九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的毛昭晰打去電話。正欲離杭赴京開會的毛昭晰聞訊，當即給寧波市有關領導打電話：“不能拆啊，馬上停下來！”下午4時，市文化局派人到現(xiàn)場制止，古湖心寺拆除工程終于停下。

一次次“救火”，毛昭晰搶救下來的文物數(shù)不勝數(shù)。同時，他也是我國歷史文化名城保護提案的發(fā)起者，在中國大運河申遺、西湖申遺過程中發(fā)揮過重要作用。他的著作和論文中，《羽人和海上之路》《江南文化和古代日本》《遣唐使時代五島列島和明州的關系》等都與寧波直接相關。

晚年，即使臥床養(yǎng)病，毛老也時刻關注著文物工作的動態(tài)。當談到文博事業(yè)取得的成就，越來越多的人參與文化遺產保護傳承，越來越多的人走進博物館時，他的眼睛亮了，高興地說：“這正是我的愿望，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寧波晚報記者 顧嘉懿

圖文綜合國家文物局、光明日報、浙江省委統(tǒng)戰(zhàn)部等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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